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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我的譬喻

 

法友來函表示:有看過很多有關「無我」的理論與說明,雖然大致上是能瞭解主要是在說明生命的現象只是五蘊的運作而已,所以是「無我、無我所」。但總感到就是有我在說話、思考、作息,就是很難接受或體會佛經所說的「無我」,請大德能否用譬喻或比較實際的例子說明讓我較有感,請不要再用理論說明。感恩,再感恩,謝謝!

 

也有法友來函表示:我以為是因為「我」才產生五蘊。還是說其實五蘊就跟做夢一樣,就算本人是睡著的,一樣不斷產生畫面及反應?或是五蘊比較偏向生理反應,撞到頭不用等自己想、身體就知道痛?或是假設本我是清淨的,只是五蘊不斷運作導致各種痛苦困擾的我,事實上回歸事物本質一切都會平息?麻煩您有空再幫我解釋,謝謝您。對此,安平一併回覆如下:

 

雖然法友們的問題對大多數的佛教行者而言是很常見的,但法友的請求是很特别的,對安平而言也算是個考題,安平請勉力為之,提供無我的譬喻、實例加以說明供法友参考。

 

其實行者對「無我」的疑難自古以來就一直存在,只是都被理論或是被權威乃至自己壓抑而勉強接受,一般少有人敢勇於認真提出質疑,法友可說是難得勇於問難的少數人。例如唐代洞山良价禪師,幼時曾隨其師誦讀《般若心經》,有一天誦讀到「無眼耳鼻舌身意」時,就以手摸面,問其師:「我明明有眼、耳、鼻、舌,為什麼經上說沒有呢?」其師一聽,知道洞山禪師資賦異稟,便對他說:「吾非汝師。」並指引他前往靈默禪師處出家。

 

也因為「無我」只是我們聞思而得的概念與認知並不是我們親身的體証,所以有如洞山禪師的疑惑很是正常的,也因此才要透過修行來証實「無我」是確實的事實。所以修行人對「無我」這個議題本就應戒慎不能輕易理所當然的接受,要但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如想像的容易,否則就不會在印度九十六種修道中只有釋迦牟尼佛能確証「無我」了。但在此我們不談修証道,而是直接用譬喻、實例來說明。

 

其實在古代的祖師大德也有用譬喻的實例來說明「無我」的,例如永嘉禪師在永嘉証道歌中就曾以「喚取機關木人問。求佛施功早晚成」來告誡行者應把自己當作「機關木人」來觀察,在「放四大。莫把捉」中體驗寂滅性中隨飲啄五蘊作運的過程與現象,如此必能體証「無我」而完成佛道。

 

同樣,若要安平以譬喻、現代實例來說明「無我」,就是把自己當作是「被輸入程式的AI生化機械人」,雖然這會有「唯物論」的質疑,但這是現代科技時代最貼近「無我」的譬喻與實例了。「被輸入程式」是有二個函意,一是生命現象只是五蘊單純的運作與反應,另一是在「無明」的覆蓋下會有執取的慣性。而「生化機械人」是指地水火風四大和合的色身,所謂的「人」或「生命」原本就只是由「生化機械人」的生化程式所產生的觸(受)、想、行、識等各種功能而已。其中是需要有各種連繫但並不需要有核心能主宰的「我」,所以雖是「無我」,但一樣能有色受想行識五蘊運作的功能,也就是會有身體感知的觸受與想思行為等等活動但不需要有「操控的主體」。又因有「執取的程式」引生「我存在」的感覺所以會有慣性的執取,又因此產生「求生、求存、求再生」的意識形態。

 

又,五蘊的功能其中最容易被誤認為「我」的就是「想」的功能及引生想的「識」,被認是「我在想」或「識」是主控者,但在AI生化機械人中「識」及「想思行」都只程式對外境所產生的感知、傳遞與反應而已並不需要有主控的「我」才能運作。

 

而修証「無我」的難題就是如何讓這個被輸入程式的生化機械人覺察到自己只是個單純的「生化機械人」,「自我存在」是一種錯覺。也就是要自行觀察學習並修改慣性執取的程式只保留五蘊單純運作的程式,這樣就不會因「無明(無知)」而誤以為有「我的存在」且需要保護產生執取。至於五蘊的功能也只是「生化機械人」的程式反應而已,並不是有「我」才有五蘊的。

 

再者,身體碰撞也是由身根對外境的「觸」引生「想」才知道「痛」,並不是没有「想」身體自己會知道痛,因為「知」就想的功能,只是需要傳遞與連繫才能引發各種程式反應,所以要有根境和合生的六入識,再根境識三事和合生六觸,六觸引生六想、六思行等反應現象,也就是各種身心的展現需要有各自不同的程式反應與連繫才會有的現象,佛法稱之為「緣起法則」。

 

另,不論是清醒或睡夢中五蘊都是不停歇的運作著,只是有些功能暫停運作或功能不明顯而已,例如做夢就是意根觸法塵的意識觸引生想蘊的作用,只是各種法塵是片段片段的呈現,所以是夢中的「知」常是混亂夾雜。

 

而法友所提:假設本我是清淨的,只是五蘊不斷運作導致各種痛苦困擾的我,事實上回歸事物本質一切都會平息?這就渉及「本我」與「清淨」的詮釋了,但事實上不管「本我」與「清淨」如何詮釋?都改變不了生命現象只是單純五蘊的運作與功能展現的事實,所以任何「我」的添加都是執取的程式反應而已,所以只要能回歸事物的本質一切自然是都會平息的。

 

而「苦的輪迴」就是原本的「生化機械人」壞了,五蘊不能運作了,但「執取的程式」在因緣和合下又輸入另一剛生產的「生化機械人」,所以「執取的程式」没有被修正止息,「苦的輪迴」就没完没了。

 

總之,人類的認知是必需有「現象」才能成立,而「任何現象」都只是「現象本身」而且是因緣合和才會緣生「現象」。但人就是因為對此「緣生的現象」無知所以誤以為要「有我」才能有身口意等行為,而這種誤解原本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人卻會因「有我見」而產生執取,又因與無常的現象不符才會引生煩惱。所以要斷除煩惱止息苦的輪迴就必須破除「我見」的迷失斷除五受蘊恢復原本單純五蘊的運作才能現世安樂。

 

以上譬喻說明,提供法友參考。安平20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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